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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节 突变(2)

第十一节 突变(2)

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呢?由于距离他们仍有一段距离,凌浩能够目击到的信息并不多,只知道这个东西有着五层楼左右的高度,漆黑、巨大而又冰冷。人类在它的面前大概也只是手指程度的大小吧?无论如何,现在他们能够确认的只有一件事。

“快跑!”

这东西带着敌意,很明显是冲着他们来的,而一旦被它抓到毫无疑问......

会死。

并没有死脑筋地在直路上奔跑,凌浩拉着妹妹冲进了小巷子里,虽然不知道它靠不靠视觉进行追击但终究要试验一下,于是他打算利用视角差来躲避那个东西。巷子里虽然暗,但在阳光下勉强还是能够辨认出大致的道路。在奔跑的途中,凌浩迅速地带着妹妹跑进了巷子里的一家小酒吧。和街上的情况一样,酒吧内部也是空无一人。原本他是想着躲的更远一些的,但通过音量的大小变化凌浩发现那个东西的速度出乎他的意料,并没有表面上的那种笨重感,就在他们从街上跑进巷子里寻找地方躲避的这一小段时间,它已经从大约两公里初来到了他们在街上发现它的地方。再这样拖拉下去的话还没有找到躲藏的地方他们就会被发现吧,凌浩就当机立断冲进了一家他还算熟悉的酒吧里。

哈,哈,哈,哈,哈......

兄妹俩即使气喘吁吁,也用双手捂着自己的嘴,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在不知道那个东西究竟是以视力还是声音来判断他们的位置的现在,发出任何的动静都可能会让他们命丧于此。出于求生的本能,高鸣的心脏慢慢被他们有意识地压制,虽然很难受,但和性命相比起来这一点苦头他们还是忍受得了的。

该说是因为凌家的家庭教育做的好,还是凌家的血统使然呢?凌玥虽然看起来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生,但在这种重要关头她总是很能保持冷静,把自己克制的很好。这一点凌浩也能够做到,但在某些方面凌浩觉得自己甚至比不上自己的妹妹。在凌玥仍未知人事的时候,她曾经被诱拐过。对自己的父母没有什么印象的凌浩也记得当时父母可谓是焦头烂额,为了找到凌玥用尽了一切的办法。但没过多久,凌玥就自己回来了。在她回到家时不哭也不闹,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直到凌浩安心地靠近她时她就像是被引爆一样,泪水夺眶而出,与刚才的冷静判若两人。结果,凌玥怎样从人贩子手中逃脱出来她也不记得了,在报警之后这件事也告一段落。

从这一件事中,凌浩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妹妹某些特殊的地方,从刚刚妹妹的反应和表现来看,凌浩再次确信了这一点。现在的问题就在于,妹妹的冷静期能够持续多久?在冷静结束以后,她会不会爆发呢?

凌浩双目直视着妹妹的瞳孔,凌玥的双瞳虽然仍有色彩,但确确实实像是缺少了什么一样的空洞。突如其来的情况已经激发了凌玥的自我保护机能,正是因为这个机能,他们才没有在那个东西面前露出太大的破绽。从保命的角度来讲,凌浩很希望凌玥能够一直保持这个状态下去,直到他们完全脱离危险。

但从哥哥的角度来讲,他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妹妹失去神色,露出这样木偶一样的表情。

加大了握住凌玥左手的右手的力度,凌浩竭力让妹妹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凌玥也如凌浩所想,两人互相直视对方的双瞳。凌浩在这时,露出了罕见的,只给自己亲人看的,暖人的微笑。这是他一直以来用来唤醒妹妹的方法,也是唯一一个有效的方法。在确认到哥哥的存在后,凌玥的瞳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神采,呆滞的肌肉也出现了松动。

嗯。

看到自己的妹妹恢复如初,凌浩满意地点了点头,就像至今为止两兄妹做过许多次的那样。凌玥也正是因为这股默契而意识到自己刚刚又进入了那种奇怪的状态,感到羞愧而垂下了头。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没事,就先在这里待一会儿吧,很快就好了。”

凌浩熟练地将手放在妹妹的头上,轻轻地安抚着她。虽然他不太懂原理是什么,但这样的一个动作往往能够带给其他人安全感,有时候妹妹甚至会主动要求他这么做。无论如何,至少这是有效的,有益的。

轰隆!

时间定格在这一刹那,在这刹那之后,凌浩被巨大的冲击甩到了酒吧的墙上,甚至撞出了一个浅浅的人形凹陷。这巨力生生打入他的体内,将他的内脏全部打乱。在一时间承受了如此大的伤害的脏器使人体的血液逆行,全部从凌浩的口中喷出,让酒吧内原本就通红的地毯出现了红黑的色斑。曾经看过某些影片中演员从口中将血液喷出的凌浩曾一度认为这是夸张的演技,可此时此刻他可明白了喷血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但现在的他也没有那个多余的心思去感受这种新奇的感觉,因为剧痛而冲上头脑的眩晕感让人难以招架。从生命安全的角度来说,现在就听从自己身体的感觉,放空意识陷入沉睡是最正确的选择。

可他不能睡过去,因为在他那被血液侵染过的瞳孔里,倒映出来的是妹妹被“那个东西”用手掌紧紧抓住的景象。

“......哥......!”

“噗咳!”

凌玥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去挣脱“那个东西”的禁锢,但无论她是打是敲是挠都没有丝毫的用处,这种反抗根本无法对击碎了水泥墙,将凌浩瞬间击飞的它有丝毫的影响。此时此刻的她在看到自己的兄长倒在血泊之中更是失去了冷静,无法对现在的情况作出有效的分析,只是靠着本能在行动罢了。就算是一点点的作用,她也想让自己的哥哥保持清醒,不要就这么永远的睡下去。在努力的抵抗之余,凌玥开始观察起了这个巨大的,漆黑的“东西”:这是一个有着人类四肢解构的类人形物体,正在控制住凌玥的身体的正是它那粗壮的,陶瓷结构的手臂。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凌玥暂时没有从它的身上感觉到生命体的气息,它就像是一个木偶,现在正遵循着主人的意识行动。在抓获凌玥后呆站在原地未作出进一步的行动大概是没有接受到来自主人的命令罢。究竟是谁?为了什么而这样做?在现在阶段这些都是谜。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与凌家兄妹“被进入”到这个奇怪的世界里离不开干系。

“唔啊......!”

好不容易重拾冷静的凌玥因为人偶突然间加剧手掌的力度不禁发出了悲鸣,虽然她为了不让兄长过度担心已经尽力克制住了自己的声音,但这种全身性的挤压痛对于人类来说是无论如何都难以忍受的。即便是接受过了残酷训练的军人,在面对这种足以摧毁人的心智的磨难时也难以不发出一点声响,更何况是至今为止一直与纷争无缘的普通少女呢?

很奇怪,实在是很奇怪。凌玥即使是身处危机,但是她的脑子也没有停止对现状的解析。在被“这个东西”抓住时,凌玥很明显的感觉到它控制了抓住自己的力道,保持在能让她产生痛苦却又不至于死亡的地步。这并不像是没有生命迹象的它自主产生的意识,也并没有明确的感觉到像是猎人在享受蹂躏猎物的过程的意思。

那么究竟是因为什么呢?为什么它要袭击他们两兄妹?

“额......唔?”

强忍着疼痛,凌玥瞥向“那个东西”的头部。和最初一样,那是一团漆黑的,没有生气的“类头型”物体,但似乎又与最初的感觉有那么一些不同。靠着本能的感觉,她顺着“那个东西”所不应存在的视线艰难地望去,希望找到它的使役人之类的线索......

那视线所及之处,是她奄奄一息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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